利園區再營造：gLEEful rooftop 從社區營造到天台音樂

「建築師形容天台是第五個立面，但這空間很少人享用，新建築多數不開放，只用來放機電裝備。舊建築即使有天台，大家也甚少使用，或早已荒廢。」過去Alan曾經把屋邨的天台變成球場，讓他明白街坊對空間的需求，只要改善設施，使用的人就會增加。「Placemaking有人譯作社區營造，也有地方營造，而我喜歡後者。雖說是建立一個地方，但重點還是在於連結人。」Alan說這是地方營造，更是可持續發展。

利園區的天台很特別，未必可以人人進去，卻成了附近工作、生活或玩樂的人，窗外的風景。「這裡絕對是貴價地段，風景卻是灰沉沉的天台。」今年初，他和團隊在利園區天台放置一些問卷的QR Code，內容是：「你想在你的社區看到什麼？」收到的答案不外乎想要讓要放鬆或提振精神。最令Alan意外的，是大家想要看到有趣的東西。「什麼會令人覺得有趣呢？不同年齡或有不同看法。所以我們開始研究大家的天台經驗。」

50-60年代香港曾有天台學校，Alan小時侯也會在天台遊玩。所以他們以天台學校，昔日的兒時玩意：跳飛機、狐狸先生、麻鷹捉雞仔、西瓜波等的圖案，畫在利園區唐樓的天台上。「天台學校的學生應該早成了長者，或我們那一代在天台遊玩過的，也成了父母。看到這些畫面也會有共嗚，即刻這些遊戲不再流行，也可跟下一代說起。說這是承傳或太誇張，但可讓他們知道昔日是這樣生活的。」Alan認為還可吸引在利園區工作或生活的外國人，間接地向他們訴說香港的歷史。

除了兒時玩意，他們還為某些天台改造空間，設戶外休憩的桌椅，並種植檸檬樹、雞蛋花、迷迭香等綠意。經過改造的天台共有八個，散佈在利園區的天台風景，稱為：gLEEful rooftop。把它們連起來的，是風景裡彎彎曲曲的線。Alan解釋：「這代表利園的LEE，也是用來連貫的線，連結起不同的人。」

空間的意義，許多時候由使用者來定義。所以提起天台，喜歡音樂的人或會想起天台音樂。在利園區，即將會響起結他和歌聲，但它不是從耳機而來，而是從經過社區營造的gLEEful rooftop裡傳來的。

「有點像busking，路過就會聽到。但不像busking的，是天台來的音樂是不用賣票的。音樂就突然走進他們的生活裡。」Lili forset 木子想起Beatles在1969年舉行的天台音樂會。「那是閃電式的，也許不是第一個，但最具代表性的。當時街上行人和樓上的住戶都探頭來看，相當有趣。」身為唱作歌手的他，雖沒有在天台表演過，卻有點嚮往。「香港看似沒有很多戶外地方，所有活動，吃飯、行街也可在室內進行。其實那怕只是少少的空間，可以跟路過的人，外界的空氣接觸到，也是一件好事。」而他住近天台，天台早已當成玩樂、抖氣的空間，進行第一次的天台表演的利園區，也是他相當熟悉的地區。「總覺得跟香港其他街道不一樣。樓房比較矮，這裡感覺很自在。」他的歌總是帶點傷感，適用於習慣隱藏情緒的香港人。「如果有感而發，把情緒釋放出來，就是更好的事。」

另一位參與天台演出的唱作歌手Daniel Toh，形容利園區像一個綠洲。「小時候看銅鑼灣總覺是有點夢幻，有很多商場。但利園區的樓房密度，行人速度好不一樣，比較休閒。」在這個綠洲進行天台演出，Daniel期待感受天空的廣闊。「在戶外演出，空氣和溫度，比室內自由，自己也會比較放鬆，可以不用擔心別人，唱出自己的音樂。」他自認比較內斂，卻又希望被看見。希望繁忙的城市人，剛下班的白領，聽到音樂聲，像接收到驚喜般，從忙碌的生活中醒過來。然後會拿起手機，搜尋他的名字。「我個音樂多數是抒發自己的感受，像我這樣的個性，也踏出了一步，希望聽的人也會踏出一步。」

而對唱作歌手Gwenji billie來說，天台演出並不是第一次。但利園區的天台跟周遭的樓宇很接近，讓她有種被包圍的感覺。「當我在表演時，附近生活、工作的人，會不會在自己的空間裡，做着不同的事，但也在聽着我的歌呢？」她預備抒情，放鬆為主的音樂，讓他們放慢一點，享受這個時刻。Gwenji享受的，則是跟大自然接近的時間。她說雖然身處城市，但在天台就看到天空，人就會變得放鬆。「提醒我們不要慣着忙碌，忘了自已的潛能，忘了跟大自然的關係。像空間一樣，有着很多可能性。試着新的用途，有時會更有意義。」